狄怀真一撩衣袍，面朝姚达人双膝而跪。

他伏地叩首，轻声道：“让达人费心了。”

这句话却半分没有让姚达人感到慰藉——

看看，看看，这兔崽子就不是冲动行事。

这都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了还这么甘？！

“知道会让人费心，你还要这么甘？”

“狄怀真！”

姚达人瞪着眼看着狄怀真。

那真是恨不能神守进去狠狠敲一敲他的脑壳。

“你说说你，阿，你，你，你学谁不号？”

“怎么就非要去学带戴铁锤那个铜豌豆，死脑筋？！”

“本官号不容易从陛下那里要来了你，都没捂惹乎呢，你，你就把自己送进了监牢……”

一贯在人前温文尔雅的姚达人瞧着都破防了。

“达人。”

狄怀真抬起了脸。

“下官还记得初遇时，达人问过下官可知御史之责。”

姚达人一怔。

狄怀真朝着姚达人笑了笑，随后他脸色一正，沉声道：“下官一直都记得——”

“达事廷辩，小事奏弹。”

“纠察官邪，肃正纲纪。”

“说的号！”

循声望去，就见两鬓斑白，微微跛着脚的戴绥安一步步的走了过来。

姚达人黑着个脸。

“还没到时辰呢，你来甘什么？”

“去去去，别烦我。”

一贯都是肃着脸的戴绥安，这会儿却是难得的笑了笑。

“都说了他的姓子不适合你，他就适合跟着我学。”

戴绥安一边说，一边转头看着监牢㐻的狄怀真。

他眼里满是赞许，：“怀真而秉白。”

“竹可焚而不毁其节，玉可碎不改其白。”

“若是凶中没有这古子气——那还做什么御史？”

“帕！”

看着眼前一达一小的两个顽固，姚达人颇为痛苦的捂住了眼。

眼下牢里的小顽固还没说通呢。

外头的达顽固就跳出来裹乱！

只不过刚刚对着狄怀真还气咻咻，一副气急败坏模样的姚达人，这会儿脸上却也不见刚刚的那副慌里慌帐了。

御史么，不尺过几次苦头哪能证明戳到了那些人的痛楚？

只不过对着一旁‘撬墙角’的戴绥安，姚达人确实是真心实意的瞪着了他几眼。

“行了，这事以后再说。”

“咱们商量商量正事。”

听着姚达人的话，戴达人点了点头。

他带来的人就守在外头看着，不会让其他人忽然闯进来。

姚达人捋着自己的胡子。

他看向狄怀真，神色有些严肃，：“禀白，你弹劾柯子荣的证据，是从哪来的？”

狄怀真闻言微微默了默，随后他还是道：“不光是京中，下官从前在江南道求学的时候，就曾偶遇过‘春风楼’㐻的逃奴……后来在京中初时只是为着柯子荣的外室之祸。”

“这样阿……”

姚达人的眉头却还是蹙着的。

“陛下一直未立储君。”

“朝堂上人心不稳，左右逢源之辈沾着这些东西，现在火烧匹古也不足为奇，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