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, 你没事吧?”
“魏小姐别怕,我会保护你的!”
两道声音同时响起,一道是陌生温润的女声, 一道是略显熟悉的男声。
紧接着惨叫声响起。
“断了, 我手腕要断了,快松开!松开!”
油头粉面的男子被人钳住胳膊, 想要抽离却发现对方的手指像铁箍一般纹丝不动,反而加重了力道, 痛得他惨叫连连。
他并不是什么游手好闲的公子哥,会一些拳脚和身法,没想到竟被一个长相婉丽的女流之辈给钳制住了。
“娘,怎么是你?”
苏琼楼难掩震惊神色, 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。他怎么也没想到,抢在他前面英雄救美的人,竟然是他那个弱不禁风的养母。
也不对, 养母打他耳光时力道还是很足的, 苏琼楼神思恍惚了一下, 还是觉得难以置信。
她一个久居内院的妇道人家, 究竟是怎么三两下制服一个体格健硕的成年男子的。真的动起手来, 他都未必有自信打得过对方。 薛唯昭和薛嘉余匆匆赶了过来,他们方才瞧见有恶霸在调戏姑娘, 正要赶过来相救。哪料只是眨眼的功夫,顾辛夷人已经到了恶霸跟前。
“夫人,我这里有绳子, 要把这贼人捆起来吗?”
薛嘉余手忙脚乱的在腰间摸了一把, 然后把绳子递给顾辛夷。他就知道,上山带绳子一定有用!虽然他的本意, 是万一遇到难爬的地方,可以拿绳子互相拉一下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油头粉面男两只胳膊以奇异角度反扭了过去,然后顾辛夷确保他没有还手之力后,这才示意薛嘉余将人捆起来。
“诶诶诶,你们这是做什么,好端端的怎么就动起手来了。”
“快放了我们朋友,大家萍水相逢,不要大动干戈。”
见顾辛夷三两招就将自己老大制住,两个小喽啰开始装傻充楞,试图让他们放人。
方才被疑似会武功的人贼人调戏,魏宁又惊又怒心口传来剧痛,耳朵传来阵阵轰鸣,外界的声音像是断断续续的流水,什么都听不真切。
她手按胸口呼吸急促,脸色泛白,嘴唇发紫,想要努力看清楚救命恩人的脸庞,身体却已经开始摇晃。
“小姐,小姐?”
“不好了,小姐的心疾发作了。芍药,快把小姐的药拿出来。”
玉竹伸手扶着魏宁,神色十分焦灼。
名唤芍药的婢女,急匆匆的取下腰间荷包,翻了一通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:“药,药瓶呢?小姐的药不见了,怎么办,一定是掉在山路上了,我……我这就去找。”
芍药声音中带着哭腔,整个人已经吓得六神无主。
“现在去找药哪里来得及,快请大夫啊!不行,还是快让魏少爷问一下,这里一众人中有谁通晓医理,先帮小姐看一下。”
玉竹又急又怕,红着眼望着脸色煞白几乎陷入昏迷的魏宁,让芍药去找魏晏求助。
苏琼楼看到这一幕,眼神忽的一亮,心有所感伸手摸向袖子中的香囊。真不愧是他的生母,简直堪称神机妙算。
“小生略懂一些医理,不如让我帮魏小姐看一下。”
眼看着魏宁情况凶险,顾辛夷不敢耽搁,直接伸手将她从玉竹怀中拉到身前。
玉竹瞪圆了杏眼,正要开口,顾辛夷淡声到:“我懂一些医术,唯昭,嘉余,你们在旁边拦着不要让太多人凑过来。”
“病人心疾发作时,呼吸会变得困难,要保证周围空气通畅。”
玉竹闻言,低身行了一礼:“多谢夫人,我家小姐患有心疾,情绪不能大起大落。平日会带一些宁心丸,但今天药瓶刚好不在身上。”
她忍着担忧,将自家主子的身体情况大致说了一下。
“别担心,你家小姐吉人自有天相,不会有事的。”
顾辛夷的话没能让玉竹安心下来,她双手紧张的扣在一起,生怕小姐出什么意外。
又被抢先了一步,苏琼楼心中暗恼,嫌养母多管闲事,又不想放弃这个与贵人增进关系的好机会。
“姑娘别担心,如果我娘亲没好法子,我可以替魏小姐看看。”
苏琼楼声音柔和,面带关切神情,玉竹抿着唇胡乱点了点头,心中盼着小姐能快点好转。
虽然这位公子看起来彬彬有礼没什么恶意,但是如非万不得已,最好不要让外男替小姐看病,不然传回京城又是一场风波。
顾辛夷将魏宁身体扶正,先帮她顺了气,又飞快在她几个重要穴位上按了一通。最后取出银针,扎入其其神门、内关穴中。 魏宁胸口痛楚缓解,意识也变得清明,咳嗽了一声后,主动向顾辛夷道谢:“多谢夫人出手相救,刚才是您拦住了那个贼人,您这是救了我两次。”
“不客气,路见不平,理应出手相助。”
顾辛夷的话,让魏宁更觉感激。她之前心疾发作,只依稀看见一抹青绿色身影,如今才看清楚对方的长相。
原来救她的是一位端庄秀丽的中年妇人,对方眼神湛湛如清水,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。
“小姐!奴婢要被您吓死了,呜呜,您还好吗?奴婢真该死,竟然弄丢了您的救命药。”
芍药见魏宁清醒,急忙下跪磕头告罪,玉竹也跟着告罪。
魏宁想抬手,低头看到扎在腕上的银针,遂放弃了这个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