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谢掌门师兄,我这便离开宗门闭关。”
“即刻离开未免太仓促了些,别的且不提,你几个嫡传弟子,此时怕是心中惶惶。”
卢掌门也很愁,渡鹤元君收徒弟的眼光不错。祝爻、云昭、谢芜蘅等等,一个个都是好苗子。
万一这些好苗子,因为云昭今日一番话道心受到影响,修为怕是要止步金丹期了。对望月宗来说,这绝对是个巨大损失。
渡鹤元君目光看向远方,叹到:“修行之路,原本便是逆天而为。本尊能帮他们一时,帮不了他们一世。云昭工于心计,只因争风吃醋,便对同门师兄弟下毒手,欲断绝对方仙途。本尊今日帮他们化解,他们改日遇上云昭,仍免不了一劫。”
听他如此分析,卢掌门想到云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早听闻云汐元君是女修中少有的心肠冷硬之人,只因道侣被其他女修诱惑结下了一夕露水姻缘。她便与道侣断绝关系将其赶出云家,后来更是见死不救。
如今看来,云昭行事与其娘亲十分相似,得不到就要毁掉。
“秦师弟说的有几分道理,我只是不忍看几个天资极佳的弟子从此止步不前……”
“掌门不必忧心,待我突破化神期后,几个愚徒还不能参透,本尊自会想办法点化他们。”
得了渡鹤元君的准信,卢掌门将心放下了一半。
他目送渡鹤元君离开后,想到变成废墟的寒幽峰,脸顿时垮了下来。望月宗损失如此惨重,倘若云昭还在师门中,多了一个大有前途的元婴修士倒还好,现在这情况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。 卢掌门虽不是面子大过天的人,但想到即将蜂拥而至的流言,神情愈发萎靡。
寒幽峰变成废墟后,渡鹤元君门下弟子,暂时搬到人最少的盛竹峰住。洞府被毁,嫡传弟子被当众斥责忘恩负义,师尊更是……众弟子此刻只觉拔剑四顾心茫然,不知该做些什么。
就在众人惶惶不安时,卢掌门亲自出面安抚众人,并表示渡鹤元君品行高洁,云昭今日之言是因不满师门上下宠爱云轻轻故意报复。
听了卢掌门的解释,众弟子这才安下心来。
“我就知道,师尊绝不能那样的人。”
“云昭师——她也太忘恩负义了,为了一己私欲,往师尊头上泼脏水。”
“这样一个人竟能突破元婴,天道不公!”
祝爻走过来时,恰好听到这一句,冷着脸训斥:“师尊有事远行,你们不好好修炼,在这里嚼舌根,是怕寒幽峰在宗门中还不够丢人?”
“弟子不敢,还望师兄恕罪。”
“请师叔责罚。”
“好好修炼,一个月后,我一个个检查进度。”祝爻留下话后转身离开,聚在一起说闲话的弟子,不敢再说什么,散开各自修炼去了。
……
云轻轻服下江庆池珍藏的丹药后,终于醒了过来。
她眨了眨眼睛,只觉身体酸痛难忍,像被无数刀片同时刮骨头一样,那种痛苦让她疼的眼泪往外涌,连说话都觉难受。
“江师兄。”
喑哑老气的声音,让云轻轻受到了惊吓,她手放到脖子上,摸到了像橘子皮一样的颈纹,昏迷前的记忆潮水般涌入识海。
她“啊”了一声,低头看到自己干枯如树皮的手,垂在身上的白发,不知哪来的力气,尖叫着用被子蒙上了头。
江庆池看到这一幕,心中万分疼惜:“轻轻,不要这样,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。”
他不说话还好,听到江庆池的声音,云轻轻便想到她又老又丑的样子暴露在所有人面前,大家现在一定很嫌弃她。
云昭为什么要这样对她,她到底做错了什么?云昭也是女修,难道她不知对一个女子来说,失去年轻和美丽的容颜,是件多么残酷的事情。
难道就因为她们两个长得有几分相似,云昭就要毁掉她的脸吗?
云轻轻越想越伤心,蒙着被子呜呜的哭了起来。
祝爻进门后,还没见人就听到云轻轻的哭声,心脏像被人打入了一枚暗器。
“轻轻,你好点了吗?别哭,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的伤。”
正在痛哭的云轻轻听到祝爻的声音,哭声戛然而止,接着她情绪激动的大声喊:“你走,祝师兄,你快走开,我不要见你!”
“轻轻……”
心上人情绪越激动,祝爻就越担心,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。
云轻轻不愿意祝爻看到她苍老的样子,哭着说:“你再过来,我就用发簪刺自己的咽喉,我说到做到!我不要让你看到我丑陋的样子!”
“你不丑,轻轻在我心中一点都不丑,永远都那么俏皮可爱。”祝爻心疼的安慰云轻轻。
“走!再不走我马上拿发簪刺自己!” 江庆池怕云轻轻真的伤害自己,劝祝爻:“祝道友,轻轻这里有我照看,你先去忙别的事吧。”
同样的场景似曾相识,祝爻只恨自己无能,让小师妹一次次受到伤害:“轻轻,你别犯傻,等你好一些我再来看你。”
云轻轻只是哭并不说话,直到祝爻离开,她情绪才稳定了一些。
“江师兄,你还在吗?”
“我在,怎么了,轻轻师妹?”
云轻轻吸了吸鼻子,努力夹着嗓子说话,让自己声音不显得那么老气:“先前的事,多谢江师兄了,姜长老会不会怪罪你?”
听到姜长老三字,江庆池体内透骨钉隐隐作痛,他强压着痛觉笑着说:“放心,我师尊是一族之长,姜长老只是客卿,他顶多训斥我一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