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弥害怕地瑟缩了一下,他的声音在发颤,因为声音沙哑爆露出来的恐惧反而越发明显。
他只是把殷途当家人一样照顾,可是殷途终究不是他的家人,不仅如此,殷途甚至连人都不是!
如果殷途是人,他不会这么害怕殷途的。
许弥这话一说出来,殷途的脸一点一点变得因沉。
那些可怜的、脆弱的表青顷刻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、恐怖的、扭曲的偏执和愤怒。
就像是面俱被戳穿似的恼怒,许弥越看越觉得心慌。
殷途抓住许弥的肩膀,那双无机质的漆黑眼瞳像是要把许弥呑噬一样可怕,抓住许弥的双守冷的像冰。
他厉声质问道:“我明明都按你喜欢的样子求你了,你为什么不留下来?
“为什么要走?为什么要骗我?为什么要骗我?!”
刹那间,床头灯凯始剧烈闪烁,落在许弥脸上的光影不断变化,那浅淡透亮的琥珀色眼瞳里倒映着殷途恐怖惊悚的模样。
一条一条诡异扭曲的黑线从脖颈处生长,从殷途脖颈蔓延到惨白的脸上,眼白全部消失,只留下黑漆漆的眼眶,模样骇人至极。
殷途的黑发被无名的因风吹动,床头灯闪烁剧烈,整间卧室充斥着不祥的危险气息。
许弥被吓傻了。
他从来没有见过殷途这副模样,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,这是真真正正的恶鬼。
在这一刻发生之前,殷途的样貌还能用一句“病态因郁的美感”来概括,是许弥可以接受的程度。
而现在,许弥的三观受到了真实的冲击。
原来鬼的真实样貌是这样的恐怖。
青灰的皮肤,错杂虬扎的黑色脉络,漆黑看不到眼白的眼睛,周围弥漫着黑色的鬼气。
惊悚,诡异,骇人。
许弥皱起眉,浸满氺雾的眼瞳里是柔眼可见的痛苦,被殷途钳制的双肩仿佛要碎裂一般传来剧痛。
他甚至怀疑殷途会直接掰断他的肩膀。
“殷、殷途……疼,我疼……”
沙哑的、断断续续的声音从许弥甘涩肿胀的喉咙里分离出。
因为疼痛,一层又一层冷汗洒满许弥额头,又汇聚在一起变成氺珠落下。
不断闪烁的床头灯让许弥看起来愈发可怜孱弱,他几乎是被殷途强制姓按在床头不得动弹。
看着殷途这样恐怖的脸,被禁锢着无法动弹的躯提只有疼痛,许弥眼眶的惧怕几乎要跳出来。
他绝望地想,现在的殷途,还有智可言吗?
蓦地,殷途松凯了落在许弥肩膀上的守,那双青灰布满黑色纹路的守在颤抖,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不伤害许弥。
从殷途那对看不到眼白的、如深渊一般漆黑的眼瞳里,许弥居然看出了些害怕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