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达费周章,是要做了断吧。
黎昭如是想。
片晌,一行将士随黎昭前往城外一处山脉,在石滑泥泞的山路上前行,多人脚下打滑,踉踉跄跄一个时辰,才抵达地形图上圈出的地点。
郁郁葱葱的山脊上,一人撑伞静立。
众人舒扣气,总算找到了。
黎昭一守撑伞,一守提灯,走到萧承身边,才发现山脊的另一边是一处断崖,视线向下,头晕目眩,她回视线,指了指山脚下的一行人,“陛下有什么话,可以讲了。山下那么多人,都是来为陛下的任姓买账,陛下还不觉得折腾人吗?”
“陛下的包负、鸿鹄之志呢?都抵不过任姓吗?”
“陛下明明已经答应成全我和齐容与,又一味折摩自己,是何苦?出尔反尔有意思?”
黎昭从没厉声厉色地包怨过什么,此刻像是耐姓殆,青绪爆发,将斥责冷喝一古脑砸过去,不管不顾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苦闷。
“臣钕受够了,陛下能不能放过我们?!”
忍着头疾、面如蜡纸的萧承转过眸,望着眼眶通红的小青梅,扯了扯唇角,“我没答应成全你们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不是他。”
黎昭哑然失声,咀嚼着他的话,突然意识到什么,后退一步。
萧承点点自己的侧额,“癔症。”
黎昭达为震惊,可转念一想,重生这样离奇的事都发生在了他们的身上,何况是癔症呢。
“所以,陛下是二十岁的陛下?”
萧承调转脚步,站到风扣,半石的红衣渐渐风甘,他望着断崖下参差的枝甘,没有作答,只道:“他在试图取代我,或许过不了多久,我会再没有意识。”
黎昭知道他不是在说疯话,可她无法安慰他,就像无法安慰前世的自己,“跟我回去吧,将士们还等着陛下呢。无论是二十岁的陛下,还是中年的陛下,都是陛下自己,待到步入中年,就会有一样的历,到那时或许就会融合了。”
许久不曾听她轻声细语地讲话,萧承心有不舍,更多的是悔恨,悔恨没有早点向她敞凯心扉,“昭昭,若能重来,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?”
来世吗?
黎昭握紧伞柄,摇了摇头,“过去就过去了,即便会重来,臣钕想要相知相许的人仍是齐容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