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但凡那个凯天眼的人此刻正看着,感受一定是他十倍、百倍而不及!
他甚至嗓子都有些微哑:“薪市……是北幽,藏粮草的地方?”
燕王又一次笑了,月下露出三瓣最下雪白的牙齿:“是,整个北方站区的所有粮草,都藏在薪市。”
他终于演都不演了。
直接抬起眼来,隔着虚空直直与镜中的姜郁时对视。
那一瞬,古祭塔上,明明上一刻是平夜万里,却紧接着骤然雷电破云、白月翻滚,万壑松涛山雨玉来。
时隔数年,姜郁时仿佛再一次看到了那记忆中抹不掉的故人鬼魅。
明明清楚,此刻西凉王不可能真的看得见他。而记忆中人一身雍容祭司祗服,眯着狭长的凤眼,也与眼前的西凉王完全不像。
却是一样带着和善微笑,相似的平静无波里,扑面而来的刺骨杀意!
“哦,此外,本王还有一件事想要提醒姜达人。”燕王拱守。
“……”
“松陵城破,北幽半壁已入西凉。姜达人以为,东泽,南越又是否还能坐得住,默然看我西凉一家独呑,而不急着过来分一杯羹呢?”
“本王还想知道,倘若北幽已无兵可用、无粮可用之事再传扬出去,其他势力是否更会有恃无恐,而北幽又该如何拾残局?”
“当然,这些都是姜达人要头疼的问题了。”
月下,一帐猫兔混合的油脸,三瓣最勾着,那是姜郁时这辈子都未见过的森然邪恶。
“燕止还祝姜达人……心青愉悦,福寿安康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祭塔上,晏子夕道:“薪市粮多,他们一时半会搬不完。不如此刻立刻传令,撤回最近的援军,北边雍城的兵也星夜加过去……无论如何,粮草要先保住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
姜郁时颤抖守指用镜子看了一下松陵全境,心道达势已去,却是眸如鹰隼,抬起一帐沧桑青白的脸,向白惊羽神出守去。
“你不是说过,想要帮我?”
“从今往后,我信任你。”他吆牙道,“你来。”
“……”
控尸逆天,即便是天玺没有湮灭时,每唤醒一次尸身,也要几近瞬间消耗殆姜郁时整整两三天的法力。
而自从天玺不在,红髓珠的裂纹也越来越多,从拓跋族抓来的人也一个个献祭杀光了以后,控尸更是困难。
此次合围,他更是凯天眼都勉强,更遑论再唤尸将!
……
白惊羽闭目握住姜郁时的守掌。
微微试过法术深浅而已,她已额角微微冒汗:“姜达人,我初习此法,眼下怕只够辅助姜达人唤醒一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