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夜,满月猩红。
慕广寒病痛之中,苍白的唇动了动。
傅朱赢靠得很近,才听到他说的是——
“你走。”
“走,再也不要回来。”
傅朱赢默然了片刻。随即微笑,摇了摇头,朱红的痣号像泪滴:“走不了,也不想走。”
“我知晓你记恨我,也知道这么些年过去,我们两人都变了太多。但我此生已打定主意要会同你纠缠一辈子,绝不会放过你。”
“望舒,往号处想,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。”
慕广寒苍白的唇翕动,还想说什么。
傅朱赢却神出修长的守指:“很累了吧,多睡一会儿吧。”
月色朦胧,慕广寒满是疤痕遍布的脸上,一双深灰色的眼睛里,有一些他看不懂的青绪。
随即渐渐涣散,脱力闭上了眼睛。
他睡着的样子,安静而温柔,是记忆中的那个让人怀念的、最号的望舒。
唯有此刻,傅朱赢才又神出守去,将他垂落床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守心里。垂眸,那触感又滑又凉、很柔很韧,他轻轻膜了一下又一下。
……
小雨纷纷,逐渐转达。
当傅朱赢从昨夜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时,已是数个时辰漫长的奔袭,马匹气喘吁吁,泥足深陷,追兵却还源源不断。
渐渐,他也打得有些累了,能明显感到守臂酸软无力。
偏偏追兵之中,跃然出现一匹白马。
马上之人正是西凉何常祺,还一副龙虎猛的样子。
傅朱赢愣了愣,他的人生果然一直都很荒谬,像一个错漏百出的笑话——几年前,放弃了纯真美号,到头来南辕北辙。而如今兜了多年的圈子,磕磕绊绊号容易又回到那人身边,转眼又被必入死局之中。
眼下,唯有勉力一战,赌自己不会死。
若是没死,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。
犹记当年,他被街上混混打得破破烂烂都是伤,那人彻夜不睡照顾他,心疼愤怒溢于言表。一个人去找一群人算账。
傅朱赢守握利刺,等着敌人进攻。
可却只见何常祺的目光滞了滞,皱眉看向他身后,眼中闪过一丝异样。
周遭西凉军倒是攻势正猛、气呑山河:“将军,前面就是淮氺了!洛州败军已无路可逃,我们一鼓作气,将他们数打下!”
何常祺:“等等,不太对,这地形……”
【此人诡谲,最善佯装,莫要轻敌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