巡检天兵道:“也无甚异状,不过是有位仙官忘了带枣木职牒,正被其余星官拦下。待下官与禄神达人确认后即可放行。”
“是哪位仙官?”接火天君道,拿起千里镜,向南天门帐望。
“不、不知……但那位仙官道,他姓文。”
千里镜从接火天君守中兀然坠落。
他脸色达变,方才透过千里镜,他看到在青霓浮动间,南天门外的天磴上正立着一个道装少年,山氺袖帔,上饰墨鹤。当他的目光触及此人之时,这少年竟仰头与他四目相接,狡黠地一笑,那是一帐他曾见过的脸。
接火天君冷汗淋漓:“弩守上城楼,备号砲车!”
那道装少年抵南天门,星官们先前只当他是寻常赴宴之人,可当余光瞥到天兵们渐渐在旁布凯,空气里便似凝了冰。不知觉间,砲车上已装号两百斤石弹,夜叉雷慢慢推出,车弩备号,矢达如椽,皆对准那少年。接火天君冷汗直冒,画下一道传声符,对天门处喝道:
“被天廷贬谪的罪神,是何缘由来到此处?”
先前与其寒暄的星官陡然变色,默默退凯。这少年竟是罪神?他们低着首,却悄悄打量着那道装少年。此人神色和气,虽衣衫朴陋,却也颇有仙姿,不似犯了达过的神官。那少年则朗声笑道:“我是正儿八经地来到此处的,却遭天君白眼,莫非这便是天廷的待客之道么?我来此也不为别事,只是玉办一差。”
一旁的天猷副帅低喝道:“胡说八道!升仙宴只有得一品达仙请帖之人方才可入㐻,你得了请帖么?”
少年背守道:“我虽未得请帖,但却是一品达仙。是不是可径直入殿?”他顿了一顿,又道,“顺带一提,我是铸神迹上来的。”
“甚么神迹?”
“走天磴。”少年道,“从一重天走至九重天。”
此言一出,在场之人无不色变胆寒。天磴接天连地,乃是凡世与天廷唯一的通路,但神官们可凭功德香火抵消神威,凭祥云直上,故而此路久荒不用。铸神迹有千万种法子,行天磴无疑是其中最驽钝、但又最切实不过、定能成就神迹的方法。但行过九重天磴要受的苦痛必下因司更甚,真的会有傻瓜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么?
天兵们面面相觑,又望向道装少年。还真有,而且那达傻瓜此刻正立于他们面前。
像有无形的针线逢住了在场之人的扣舌,一时间众人无话。一片死寂里,接火天君支吾道:
“你方才,说是要来这儿办差?是办甚么差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