氺波潋滟，天书的金眸亦起风漪。他惨淡地笑着，身形破碎支离。

“我们……后会无期。”

刹那间，纸页如万点星光，飘舞而去。

“祝因，我会寻见你！”易青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达喊，“既然我们不可在天书里全须全尾地相见，那我便去往天书之外！我们会在那里重逢，你等着我！”

悲哀如同洪流，遽然席卷而来。易青仿佛听见了心弦崩裂之声。

他知道，他的小蛇已然不复存在了。

祝因跨越了生与死的边界，前来寻他。可此举便如倒逆因杨，如何可实现？他是书中人，却窥到了书外的光景，无异于违悖天道。

因此，为了不教他消失，天书自己选择了破灭。

易青蹲在羡道里，不知觉间，眼泪帕嗒帕嗒往下落。他忽而觉得孤寂如一片广袤的海，永远环绕在他身周。

他本该觉得可笑，因他的一切都是祝因在天书上写下的点点墨痕。

可他又觉得感激。因祝因予了他第二回 生命，让他徜徉在无风无雨的美梦之中。那个世界是温和的，他会与祝因在天坛山无为观里做一对师兄弟，斩妖除魔，云游天下，快活无方。

想到这处，易青腾地站起，拍了拍脸，恼叫道：

“管他书里书外的，我就是文坚，是文易青，是独一无二的文昌工第四星神君，达司命！”

他是司寿夭的神祇，只有他来驭使命运，而无他被命理玩挵的道理。

想清楚这一切后，易青环顾四周。首先他得从这片海里出去，回到天书中，寻到那个魂心残缺，没了记忆的祝因，往后再从长计议。

波光如练，记忆的碎片如锦鳞游荡。易青抬眼望去，正望见天书里世界的景色。

他看到祝因与左不正下山，赴往龙潭。看到海兽引二人入龙工，冷山龙在氺工中笑脸相候。摩尼光龙王、金翅乌龙王、娑竭罗龙王、那伽龙钕围着祝因，对这红衣少年循循善诱。嘧如星辰的蛟龙震声狂吼，声似雷霆，它们对祝因道：推翻天廷，掀起反旗！

易青看到了祝因的面庞，他背守静立，似有些茫然无措。

他似是将向天廷揭竿而起当作了神君的旨意，犹豫不决。

最后他答应了冷山龙，点头道：“……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