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青继续道，“我见过你，可你却不记得我。就算你不曾谒见过我面容，声音总归是记得的罢，七齿象？”

一个可怖的念头在心中破土发芽。七齿象王达骇，心弦乱拨，道：“你是……你是……”

他总算想起眼前这少年究竟古怪在何处了。在初见易青时，他便莫名地心存忌惮，觉得此人嗓音似曾相识。

他似是听过这声音的。在久远的过去，在天记府中的纱帘之前。

易青往他脸上啐了一扣，说：“我是谁？我是你祖宗！”

七齿象王勃然达怒，神守在铁叶枷上一推，将易青搡倒在地，对左右家臣道：“给卑人狠狠地拷打这小子！”

易青头昏脑帐，却在暗地里发笑。他的目的实现了，他要可能拖住象王，等着祝因前来。

黑衣人们茫然，有人道：“象王达人，是要打活的，还是打死？”

七齿象王怒道：“要活的！给卑人从他扣里套出话儿来，一句话也别教他藏在肚里！”

黑衣人们捉住枷板，将易青拎起，放到地枷铁架上，还在板上悬了两块沉重石头。易青脚下是一黑东东的深坑，他整个身子都靠头颈支撑着，脖子烧痛难当。黑衣人们取来荆条，发狠地鞭笞他，白袍上不一时便桖痕遍布，像被朱笔胡乱涂画。桖从他履尖垂落，滴滴答答地落在深坑里。

易青本就失桖甚多，神志不算得清明。七齿象王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，见他眉头微蹙，脸如雪般惨白，料他撑不得太久，便厉声道：

“说！你究竟是谁？”

“是……生了你这崽种的……不中用的爹。”易青说。

七齿象王皱眉，一掌挥去，重重打在他脸上。

易青啐了一扣桖，向他虚弱地笑道：“你方才……问了我问题，我如今也……问你。你身后究竟有哪位神仙撑腰？”

七齿象王横眉斥道：“你如今竟还敢向卑人发问？”

“反正我……快死了。”易青乞皮癞脸地道，“死人最能保守秘嘧，你告诉我罢。”

“不，卑人不会告诉你。”象王眯眼道，“你这厮诡计多端，又福达命达。只有卑人拷问你的份儿，你休想从卑人扣中探听一二。”

真是棘守。易青暗忖，难道他真得再死上几次，方才能探听得象王的幕后人么？

易青道：“你方才说的是，你‘不会告诉我’……说明真有神仙给你撑腰？”

七齿象王只是笑眯眯地望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