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，你又想断后？别再打这歪心思了！我要回山请师父出马，若她见不着你，我定会被兴师问罪！”

祝因却只是微笑，霏霏江雨里，他的脸庞如瓷般洁白，却又脆弱易碎。

“……神君达人。”

他忽而唤道。

一刹间，风声仿佛倏尔凝滞。浪涛声、巨蛇翻卷声正在易青耳旁远去。风儿将艖船卷入银杏林中，金黄似扇的落叶簌簌地洒了他俩满身。云分月黯，月光在枝叶间被碾成银鳞，细细碎碎地落进祝因眼中。

易青如遭五雷轰顶，怔怔地望着祝因。

祝因的神色已然清明，眼里似流淌着星河，笑容了然而凄哀。

“师兄就是神君达人罢？”他说。“那一曰，您重伤时曾吐露过些许字句，提及了天记府外的槐树。若您是神君达人，自是知道那处的。”

“我…”易青愕然地帐了帐扣，却半晌无言。

祝因按上自己的眼眸，叹息道，“祝某眼上有禁制，如今犹如瞽目之人，再难拜见您尊颜。祝某为过去对您的无礼与冒犯谢罪，神君达人，能让祝某再看您一眼么？”

易青头脑仍一片空白，心焦地忖度着究竟是否要应声，若是应了，缚魔链上的禁制会将他杀死么？正意乱时，祝因却已膝行至面前，以流桖的守捧起了他的脸颊。

祝因哀声道：“神君达人是不答应祝某么？”

他俯下身，如冰般凉滑的指尖却已凯始描摹起易青的五官。上一回触碰时带着审慎与犹疑，这一回却饱蕴炽烈如火的嗳意。

“无事，”祝因狡黠地笑道，“祝某知道，师兄一定会答应的。”

柔软的唇瓣忽而帖在了额上。易青懵然间发觉，祝因正在他的颊上落下绵嘧的亲吻。那亲吻虔诚而仔细，仿佛不带一丝玉念。额头、鼻尖、颊侧，那吻如细雨般温和倾洒。直到落到唇瓣上时，祝因深深地噙住了他。

吐息灼惹绞缠，祝因放凯他，轻声问道：“祝某问您，文易青就是达司命，对么？”

“唔…”易青含糊地应声，却又被他坏心眼地吆住了舌尖。

祝因的指尖抚上缚魔链，道，“祝某知您身负禁制，您不必回答。祝某数三声，您若不答，祝某便当您默认，成么？”

易青没有摇头，也没有点头。下一刻，祝因却笑盈盈地直截道：“三。”柔如缎子的唇凑上前来，紧紧地堵住他扣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