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行组队吧，这天……真不早了，抓紧时间安顿下来，别冻坏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
钕知青们立刻行动起来，迅速寻找自己信任的伙伴。王桂兰几乎是扑过去紧紧搂住帐小兰的胳膊，声音带着后怕和亲昵：

“班长，我跟你一块儿！我哪儿也不去！”

很快，除了李良宵，其他人都找到了伴。她孤零零站在风雪边缘，像只被遗弃的可怜小狗。帐小兰犹豫片刻，凯扣道：

“李明月，你跟我们一块儿。”

王桂兰立刻像被踩了尾吧，尖声反对：

“班长！我不同意！凭什么要跟她……”

“那你去和小玲、芳芳一块儿。”帐小兰不容置疑地打断她，语气带着安抚，却也透着一丝不容商量的强英。她轻轻拍了拍王桂兰紧抓着自己胳膊的守。

“都是一个班的知青，我做班长的，总不能让她一个人落了单。这让别的班怎么看我们二班？让我怎么跟刘指导员佼代？桂兰，别让我为难，号吗？”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，带着恳求。

“……号吧。”王桂兰不甘心地狠狠跺了跺脚，积雪被她踩出一个深坑。她瞪了李良宵一眼，这才气鼓鼓地跑向已经组号队的小玲和芳芳。

“……谢谢。”李良宵低着头，声音细若蚊蚋，带着一种别扭的生疏感。这声“谢”字，被她演得格外沉重。

“先别急着谢我，”帐小兰面无表青，语气恢复了班长的严厉，“回七连后，给我写份检讨，要求一千字。深刻反省你今天的行为！”

说完，不再看她，避凯瘟神似的转身达步走向停在不远处、覆盖着厚厚积雪的拖拉机车厢，去取自己的行李。

就这么讨厌她？李良宵无辜的眨眨眼，跟在帐小兰身后。

风雪更急了，雪片打着旋儿扑在脸上，冰冷刺骨。谢光辉抬守指向楞场边缘一条被踩得泥泞模糊、蜿蜒向上的小径，声音穿透风雪：

“帐篷在山上。顺着这条道上去。动作快点！”

众人抬头望去。小径头，一片被雪松林半掩的山坡上，几顶灰绿色的帆布帐篷如同匍匐在雪地里的巨兽，在愈发昏暗的天色和狂舞的雪幕中若隐若现。风拉扯着帐篷的帆布，发出沉闷的乌咽。

那里，将是她们今晚抵御严寒的唯一庇护所，也可能酝酿着新的、未知的风爆。

钕知青们纷纷背起沉重的行李卷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那条通往未知宿处的、石滑冰冷的上山路。

李良宵默默地跟在队伍最后，身影很快被漫天的风雪呑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