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2:公子难测(2 / 2)

这份寂寥,缠绕了玉竹林百年,也缠绕了月家百年。

发了片刻呆,月浅栖甩掉生出那股悲凉,暗嘲自己越活越过去了,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都不觉得怎样,如今倒是越发多愁善感了。

穿衣下了床,月浅栖身子还是有点虚,只好时不时扶着竹墙。

玉竹林中的写月宛,在玄月小筑中,是最大的院落,毕竟它包揽了那十里的紫竹林,也是代表家主象征的地方。

月浅栖熟练的绕过了几个机关,辗转了多条廊道,步子才停在了一座黑色石头砌成的屋子前,这座屋子,是写月宛中,唯一不是用紫竹建的。

抚摸上石屋的石门,月浅栖清澈的眼瞳中闪过一抹复杂,迟疑片刻,微微用力推了开。

“轰…” “公子可还有吩咐?”

“唤花阙进来。”顿了一下,白景说道。

嗯?折画不解,眨眨眼看着他,愣了片刻才应声出去,心中顿时微微失落。

在感情的路上,不管是谁,均是平等的,何况她一个普通女子。面对白景这样的男子,若说没有半分动心,说出也是无人信的。再则,她侍奉了白景多年,无情也能生情。

她了解他,了解他的一举一动,了解他每一句话的深意,也了解他放荡不羁下压着的愁思,更了解他…是一个无心薄情之人。

可人就是很奇怪,明明知道往前走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,可还是义无反顾的粉身碎骨,就因深渊下有可能并非是尽头,哪怕那份有可能只有千万分之一。

下楼传了白景的命令,折画看了眼不远处的湖水,水中的莲花开的正美,她天天能见,但这一刻却觉得怎样也看不够。

仿佛那莲花,不再是莲花。

花阙上楼后,白景没有在倚窗看着湖水发呆,而是细细描绘着一副仕女图,神情极为认真。花阙看着,觉得自家公子作画时的姿态,其实也是一副画卷,比他笔下的画更美。

“谁泄露的玉竹林机关?”白景没抬头,声音也淡淡,说的话却让花阙惊了一下。

“属下不知,但人是蛮夷的人。”花阙说着,跪了下。

白景神色淡淡,没说话,只管作画。花阙静静跪着,更是不敢言语。

良久,白景收了笔,看了眼桌上画好的画卷,浅浅一笑:“不知小师妹会不会喜欢。”

“公子送的,小姐自然是喜欢的。”花阙适时说道。

白景没接话,却是抬手将砚台扫翻,黑色的墨汁顷刻撒在了桌上的画卷上,晕染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