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方才进去的时候,太子躺在床上,有大夫正在扶脉!”桑丘低声道。
“哎!这也难怪!”慕容鹉叹了口气:“太子遇到这种事情,便是没病也要吓出病来了。桑丘,太子这时候还召见你,待你主人可真的是没话说了!”
桑丘无声的点了点头,按说李弘在这时候最要紧的是谨言慎行,确保自己的太子之位,至于王文佐的安危祸福,再怎么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太子之位重要。能够在这个时候冒着惹恼天子的风险提醒王文佐,李弘的作法已经是非常难得了。
“算了,你也莫要太替太子担心了!天子这多半也就是个气话,只要没有其他事情做事,太子之位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!”慕容鹉笑道。
“气话?为何这么说?”桑丘问道。
“这还不简单?”慕容鹉笑道:“天子与皇后情感甚笃,所以能继承大位的只可能是皇后所生之子,皇后陛下一共有四子,除去太子殿下,剩余三子年纪都还小。天子身体又夙来不好,若是废了太子,天子又万一有事,岂不是幼主临朝?这种情况皇后陛下肯定是不会允许的,一定会想办法劝说天子的!”
“原来是这样!”桑丘听到这里,心中暗喜,笑道:“慕容校尉果然对宫中情况了解甚多,此番前来麻烦甚多,多谢了!”
“我能有今日,也是多亏了你家主人的提携,谢什么!”慕容鹉摆了摆手:“但这不意味着你家主人就没事,恰恰相反,你家主人会愈发危险,所以你回去后一定要让你家主人小心防备!”
桑丘听到太子无事,本来松了口气,又听到王文佐要倒霉,赶忙问道:“为何这么说?太子不是没有事情吗?他还说会替我家主人周旋的!”
“你还是不明白呀!”慕容鹉叹了口气:“天子的确不会动太子的位置,但他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却不假。天子就是人间真龙,真龙一怒岂是小事?总是要有人倒霉的!”
“难道,难道……”桑丘已经吓得结巴起来。 “妾身听闻郎君高升,当真是万千之喜,便顾不得那么多,自己便来了!”崔云英笑颜如花:“对了,这等喜事还未曾向郎君道喜,当真该死!”说罢她便挣开王文佐的手臂,后退了一步便要行礼。
“罢了!”王文佐制止住崔云英的下拜:“这个经略使估计也做不了几天了,道喜就省了吧!”
“这个从何说起?”崔云英脸色大变: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?”
“长安出了点事!”王文佐低声道:“详情我们回去再说!”
崔云英以为其中牵涉到朝中之事,不适宜在这里说,便点了点头,脸上却多了一点愁容。
王文佐带着崔云英向崔弘度夫妇道了谢,便一同上了马车。崔云英倒不愧是高门之女,这等事也不急着询问,只是默默等待王文佐开口。
“事情是这样的!”王文佐犹豫了一下,将自己加贡蜀锦,其中却有混纺纱布,正好赏赐给了过路戍卒,引起了叛乱;在商量惩治之事时,太子为其说话而和宰相发生了冲突,结果激怒了天子的事情原委讲述了一遍,最后道:“因为这件事情,太子也被天子斥责了,估计我也会被牵联,多半这个经略使是做不下去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