hater 06·新年(2 / 2)

你失信了 十清杳 7622 字 4个月前

等向榆跑到村口时,一眼就瞧见了骑在车上的宋怀时。

她放慢了脚步,眼神也变得迟钝。

宋怀时穿着黑色的冲锋衣,领子半立着遮着半张脸,身子弓着骑在车上玩手机,一条长腿踩在泥地上。

他慢慢抬眼,视线与向榆在空中碰撞。

向榆一下就定住了,迈出去的腿也收了回来。

宋怀时倏然往前一扑,手肘撑在车头,脑袋微微歪着:“怎么,见到我还不过来?”

然后他长腿一迈,从车上下来,还是笑:“过来啊,想想。”

“啪嗒!”向榆脑子里的那根弦断了。

也不知道是什么信念在告诉她,腿一迈,身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跑了过去。

宋怀时背光站在那儿,挡住了光,却成了她的光。

宋怀时低眸看她,眉眼间满是笑意。

他捏了捏向榆的脸,语气温柔:“新年快乐,想想。”

向榆抬着脑袋冲他笑:“阿怀也新年快乐。”

宋怀时从车前拿出一副手套让向榆戴上,而后拉着她坐上后座。 向榆略微整理了下,问:“我们去哪儿?”

“秘密。”宋怀时回头冲她笑了下,“放心,不会把你带去卖掉的。”

向榆羞涩地笑了笑,手指抓住车子的两边。

宋怀时朝着前面喊了声:“出发啦!”

车子往前一冲,耳边顿时响起风声。

风吹得呼呼作响,天气也冷,这么一吹就像是无数把锋利的利刃在她脸上刮过。

“想想!”

宋怀时的声音从前面传来。

“欸!”向榆抬起脑袋迎着风回应。

宋怀时喊:“你可以把脸贴在我的背上挡风。”

向榆眨了眨眼。

今年还是温柔的宋怀时。

昏暗中,她眨了眨眼,嘴角微微弯着:“你想要占我便宜吧?”

少女的声音伴着风清晰地传入宋怀时的耳朵。

语调清脆,语气中带着戏谑。

宋怀时也跟着弯了弯嘴角:“我没那个想法,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啊。”

话音刚落,宋怀时感觉自己的背部被人一靠。

他听到耳边那细微的声音——“借你的背挡挡风。”

宋怀时带向榆去的地方是一处河堤,这附近也有几个村子,不过比向榆爷爷奶奶所在的村子大多了。

几个村子隔得不远,周围的烟花炮竹声不断。

宋怀时带着向榆上了大桥。

大桥横挂在河面上,连接着两个村子。

桥很长,在这儿看烟花位置倒也很好。

宋怀时让向榆站在这儿,自己则跑到桥下。

向榆不明所以,在无人的桥上倒也不会害怕,只是许久还不见宋怀时有任何反应,她有些担心,扑到桥栏上,冲桥下喊:“阿怀你好了没有?!”

桥下一片漆黑,只能听见不远处炮竹的声音和河边的芦叶发出的“沙沙”声。

倏然,桥下传来宋怀时的喊声:“想想抬头看!”

向榆跟着抬起头,突然感觉亮光在眼前一闪而过,随之升上天空,“嘭”的一声在空中绽放。

“嘭嘭嘭——”

向榆手撑在桥栏上,眼睛里倒映着烟花。 烟花盛大。

这时,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侧同她一起看向天空中的烟花。

向榆没有回头,她知道是宋怀时。
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,这场烟花盛宴只能用无声的惊艳来形容。

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看完这场烟花盛宴。

最后一束光落在黑幕上,“嘭”的一声,绽放出的烟花宣告着这场烟花盛宴的结束。

宋怀时微微低头:“好看吗?”

向榆眼底依旧闪着光:“好看。”

宋怀时还准备了一些小烟花,向榆试了试,整个晚上都玩得尽兴。

最后坐上车,宋怀时给向榆递了头盔,刚准备回身坐好开车时,向榆突然拉住他的胳膊:“阿怀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谢谢你,”向榆眼睛亮亮的,“谢谢你给我准备了这么好的烟花盛宴。”

宋怀时笑了下:“不用谢。”

向榆笑着说:“以后我也可以很骄傲地告诉别人,也有人为我准备了一场只属于我的烟花盛宴。”

宋怀时侧头笑了下:“以后的每一年,都会有一个人给你准备烟花盛宴。”

年复一年,不止一年。

向榆抿着唇笑了下,突然伸出食指与中指在他冰凉的脸颊碰了碰,她轻声说:“谢谢你啊,阿怀。”

“我也是。

“想想,我也想要谢谢你,让我的世界多了一束光。

那是宋怀时带向榆看的第一场烟花,也是最后一场。

寒假一过,回到俞中他们就是高二下期了。

开学考试,宋怀时的成绩比期末考试好了一些,起码回到了年级前五。

两人的班级一个在上一个在下,一个在东一个在西,平时除非刻意去见面,也很少能碰见。

因为各种大小考试,还有已经落得满天的卷子,两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见面聊天。

但宋怀时每天都会写一张小字条,然后折成长方形,在晚自习下课的时候,等在向榆回寝室的路上递给她。

久而久之,这成了两人在学校里最常使用的联系方式。

跟从前的书信方式很像,但这是独属于他们的。

月考一过,向榆跟宋怀时去看了一次电影。同行的还有徐宣林和陆佳穗,以及姜韵和程淮。

姜韵和程淮还是在陆佳穗的撮合下认识的,两人很聊得来。

陆佳穗很高兴,觉得自己的功劳无比大。 周末那天,向榆跟宋怀时碰巧穿着同色系的衣服一同出现时,还被几人连番调侃了几句。

这次看的电影虽然没什么吸引力,但大抵是看的人多,还都是熟人,所以大家玩得也尽兴。

忙里偷闲后,向榆跟宋怀时又各自回到了自己忙碌的学习生活。

不过从那次之后,后面的大部分考试宋怀时都没考好,次次都在年级前五到十名徘徊,连他们年级的主任都去找宋怀时谈话了,毕竟他可是俞中冲刺明年高考状元的预备选手。

他偶有几次考回年级前五,向榆也高兴不起来了。

宋怀时以前可是在年级前三上下徘徊的。

反观向榆,她的成绩要么稳定发挥,要么超常发挥冲进年级前二十。

向榆一脸凝重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小字条,上面是宋怀时跟她汇报的最近一次周考的成绩,跟他之前比的确是差了点。

他在字条的最后还写了自己的确已经尽力了。

虽然不能这么想,但向榆总觉得是自己影响到了宋怀时。

她合上字条,盯着桌上的水杯眨了眨眼睛,有点酸酸的。

那之后,向榆跟陆佳穗吵架了,因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。

那时候只要吵架了就会摆出绝交的仗势,甚至都不想走到一起。

中午吃饭的时候,三个人就很尴尬。

向榆不想让姜韵一个人为难,中午一下课说了句自己买东西回去吃就先走了。

她总是这样,习惯把心事和不好的事情留给自己。

在寝室躺了一会儿,陆佳穗她们回来了。

陆佳穗给向榆带了平时她最喜欢吃的饭团。

虽然仍旧没说话,但两人还是和好了。

学生时代就是这样,因为一点小事吵架,也会因为一点小事和好。

晚上收到宋怀时的字条时,他在字条上问她是不是跟陆佳穗吵架了,今天中午看到她一个人在小卖部买面包,自己想要追上去找她的时候,她已经不见人影了。

他还说,他想来找她一起吃饭。

向榆的眼睛发涩,她知道宋怀时这么说是在为她考虑。

这也让她觉得,她现在不再是一个人了。

最近一次月考,向榆跟宋怀时发挥得都不错。

加之前段时间期中考试的原因,脑子里的弦一直紧绷着没放松过,于是考试一结束,宋怀时就提议周末去放松放松,毕竟神经一直紧绷着,对自己的身体和心理也不好。

向榆觉得有道理,便应了下来。

一番商量后,两人决定去商场里的电玩城玩一玩。

此时已经五月份,天气也慢慢变得炎热。

向榆那天早上忙得不行,也没时间打扮,套了件薄卫衣就出门了。 因为这随意的模样,见面的时候她还被宋怀时好一番调侃:“真的是关系越熟就越懒得打扮了,细想你第一次跟我出来玩的时候,那真是从发丝到衣褶都透露着精致。”

向榆手抓着头发,嘴里咬着橡皮筋没空搭理他。

宋怀时也没再说,伸手过去帮她把旁边的一绺发丝撩了起来:“这儿还有,没扎进去。”

“哦。”向榆应了一声,手指顺了顺把那一绺发丝梳了进去。

发丝在宋怀时的虎口处滑过,一转眼就消失不见。

宋怀时收回手,另一只手在刚刚的虎口处抓了抓。

有点痒。

周末电玩城还是很热闹的,有不少学生穿梭在电玩城的各种游戏机器之间,耳边也尽是闷而响的游戏音乐。

宋怀时换好游戏币回来,问:“先去哪儿玩?”

向榆对这里不熟悉,索性就让宋怀时决定:“看你。”

宋怀时也没多想,带着向榆先去玩了几个就近的项目。

几轮玩下来,两人就准备去玩溜冰。

路过跳舞机时,向榆跟着人流停住脚步。

此时跳舞机上有两个女生正甩着辫子在跳舞,周围熙熙攘攘地围了一圈人。

向榆眼里倒映的光随着跳舞机的光效不断地变换着颜色,看着跳舞机上自信洒脱的少女,她突然有些羡慕。

见向榆停下了,宋怀时也跟着停下脚步。

他注意到向榆眼里透着的光,有惊羡,有惆怅。

他笑着问:“你要玩吗?”

向榆被他的声音唤回神,最后瞥了一眼跳舞机就收回视线跟着宋怀时往前走:“不玩。”

宋怀时:“感觉挺有意思的。”

向榆低低地笑了两声:“太多人啦,我不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跳。”

这话的意思是,她想跳,但不敢跳。

宋怀时抿了抿唇,点点头,之后就没再问起这个事情。

向榆原以为这茬就这么过了,直到某一天,她突然收到宋怀时寄过来的同城速递。

里面依旧有一张字条,写着:跳舞垫,连上手机和电视都能用。

那时候,向榆心里突然翻涌出别样的热流。

宋怀时总是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上注意到细节。

溜冰场人不多,向榆跟宋怀时付完钱后,店员给了他们一人一双溜冰鞋。

宋怀时问:“有护膝吗?”

“有的,不过要另外租借,现在只剩下一对了。”店员回。 宋怀时点点头:“好的,给我拿一对吧。”

接过护膝后,宋怀时转身递给向榆。

向榆一愣:“给我的?”

“嗯。”宋怀时笑了下,“你不是第一次滑冰吗?做好防护以防万一。”

向榆接过护膝和护肘,顺嘴问了句:“那你呢?”

“男孩子皮糙肉厚,摔两下不怕疼。”

向榆没再推托,戴好护膝就跟着宋怀时一同踏上溜冰场。

刚踏上溜冰场,那种异样感顿时从身体里传了出来。

地面滑得很,向榆刚迈第一步就打了下滑,还好宋怀时在旁边,不然她就要摔个狗啃泥了。

有了开头的不顺,之后向榆抱着栏杆就不敢撒手了。

宋怀时踩着溜冰鞋在她身旁滑了两圈,最后堪堪停在她的面前。

向榆对他这种技术羡慕得不行,但再羡慕也只敢眼巴巴地看着。

似乎是看到她眼底的渴望,宋怀时朝她伸出手:“来,走吧!”

向榆抬起头。

“我带你滑。”

向榆小心翼翼地抓着宋怀时的手指,哆嗦着腿迈出了第一步。

大概是给自己施加了太多的压力,向榆迈出第一步就打了个滑,人也直直地往宋怀时身上扑去。

“我……啊——”

这一扑,宋怀时也失去了重心,两人一同直愣愣地往后倒去。

“嘭!”

向榆从宋怀时身上抬起头,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边。

她伸手拽了拽宋怀时:“你没事吧?”

这一跤她是摔在人家身上,倒也没什么事,但宋怀时可是直接往地上摔的。

宋怀时撑起身子摆手:“没事。”

向榆一脸愧疚,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宋怀时撑着地面站起来后,见她还坐在地上没什么反应,整个人就像是扎了根一样。

他笑了下,调侃道:“怎么了,扎根了?”

向榆踌躇片刻,小声道:“要不我在旁边看你玩吧?我这个技术肯定是滑不好了。”

她开始打退堂鼓。

宋怀时没应:“你刚玩,我教教你。” “我太笨了,一会儿又拖累你了。”

宋怀时了解向榆在想什么,她总是会不自信。

他慢慢弯下腰,手掌撑着膝盖,眉眼略抬,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向榆:“哪有什么拖不拖累?”

向榆一愣。

“你又不是什么负担,”宋怀时的眉眼带着认真,“而且要跟你一起玩我才有兴致啊,一个人溜有什么意思。”

向榆神色木讷,微张着嘴没说话。

宋怀时直起身,再次朝她伸出手:“我想邀请你一起滑个冰,想想。要是不玩就白白浪费门票钱了哦。”

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
向榆伸手拽着宋怀时,借力爬了起来。

一番滑下来,向榆的技术虽然没突飞猛进,但也能滑几步不摔了。

看着墙边的壁画上挂着的是雪山图,她的眼里慢慢闪现出一丝憧憬。

“阿怀。”

宋怀时滑了过来:“嗯?”

向榆回过头,脸上扬着笑,眼睛也比平时亮了许多:“等高考以后,我们一起去看雪吧?”

南方的孩子很少能看到像北方那样的大雪,冬天难得飘片小雪花都会让人兴奋得不行。

向榆从小到大,也只在图片里才见过那种皑皑白雪。

宋怀时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下,抬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:“好。”

有关于那天的记忆,长大后向榆也忘了许多。

但她始终记得那天宋怀时教她滑雪时,少年掌心里炙热的温度以及他嘴角挂着的笑容。

他的温柔缠绕了她一辈子。

一次放松后,后面的日子就是日日与试卷做伴。

就算再出门,也只是去图书馆学习。

向榆课桌上的书本已经垒到能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了。

班上的同学提议统一买收纳箱,程定询问了一番,见大家都没意见就开始着手准备了。

月考成绩刚公布,向榆从教室后面看完成绩,回来后整个人就有些闷闷不乐。

陆佳穗察觉到向榆的异样,转头问:“怎么啦?没考好?”

向榆闷闷地应了声。

这次试卷难,外加她生理期的原因,没发挥好,成绩比上次退步了不少。

陆佳穗见状安抚似的安慰了几句。

“佳穗,程老找。” 陆佳穗应了声,走之前拍了拍向榆的背以示安抚。

向榆在桌上趴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准备开始自习,顺手在那沓书里抽出一沓试卷,突然的抽动让那沓书不安地晃动了几下,顶上的小章鱼挂件也“啪叽”一声掉在桌面上。

向榆被这章鱼吸引了注意。

这丑萌的小章鱼是上次去电玩城时宋怀时在娃娃机里夹到的挂坠。

章鱼有两面可以翻转,一面是开心的笑脸,一面是难过的哭脸。

向榆对这小章鱼挂件很是喜爱,一天到晚都捧着。

因为自己性格内敛,这个章鱼像是一个替她表达情绪的显示器。

她习惯在自己心情好的时候把章鱼翻到笑脸的那一面,反之,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把章鱼翻到哭脸的那一面。

这次亦是,她用手指捏了捏章鱼的脑袋,然后把它哭脸的那一面翻出来放在桌角就没再管了,自顾自地翻开试卷,收心做题。

这一做题,时间就过得很快,自习课一下就结束了,身旁的陆佳穗一直没有回来。

向榆抬眼看了下姜韵,见她还在做题也就没打扰,翻开下一张试卷继续写。

因为到了饭点,班上的人也都走光了。

从窗外看出去的天空与房子的交界处显现出晚霞。

“嘎吱!”

前方突然传来椅子拉动的声音,向榆停下笔,慢吞吞地朝前面看了眼。

这一抬头,她的视线直接撞上一双漆黑的眸子。

不是前桌,是宋怀时。

他的刘海似乎长了些,原本在眉下的位置现在已经到了半眼。刘海后面的眼睛隐蔽着,但看起来心情倒是不错。

向榆还没说话,宋怀时就先一步拿起桌上的小章鱼看了一眼,随后视线又从小章鱼上面落到她身上。

就见他微微弯了弯嘴角,连带着眼角都上扬了一些。他笑着问:“怎么啦,今天我的小章鱼怎么又不高兴啦?”

落日余晖打照在少年身上,他逆着光,也镀了一层光。

向榆瞥了他一眼,小声反驳:“什么叫‘又’!”

宋怀时闻言低笑了两声,身子微微前俯:“行吧,那跟我说说,今天小章鱼为什么不高兴了?”

他说的“小章鱼”,指的是章鱼的哭脸,亦是不高兴的她。

向榆拿起旁边的试卷看了眼:“这次月考没考好。”

“哪门?”

向榆抬眼悠悠地看了他一眼。

宋怀时哂笑:“数学啊?”

向榆把试卷捂在自己脸上:“为什么会有数学这么难的科目!”

向榆基础不差,但数学相较别的科目的确很薄弱,本来也只是勉勉强强能凑合,但是只要考题一难,状态一差,分数就是断崖式的下滑。 宋怀时拿起向榆的卷子看了眼。

跟向榆不同,宋怀时最擅长的就是数学,这次月考的题目刁钻,但对他来说也还行。

“跟你肯定没法比,我错了这么多。”

宋怀时边翻看着试卷,边道:“考试的时候状态不好?”

向榆愣愣地“啊”了一声。

宋怀时指了指试卷上的题目:“这是基础题,你不是会的吗?”

向榆:“我算错了。”

见她一副蔫巴的模样,宋怀时也安慰了几句:“其实还行,有几道错题你公式也都用对了,好好想想应该是能做出来的。”

向榆闷闷地应了声。

恰逢这时,陆佳穗正好从办公室回来。

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陆佳穗坐到自己位置上开始收拾桌面。

宋怀时捏着试卷没抬头:“过来看看你的成绩,一会儿向你妈汇报。”

“你好烦啊!”陆佳穗翻了个白眼,“明明就是找某人无事献殷勤,懂的都懂。”

宋怀时淡笑不语。

倒是向榆听到这话,脸上慢慢浮现红晕。

正值饭点,向榆她们也没在教室待太久,见陆佳穗回来就准备收拾收拾去吃饭了。

“你要一起去吗?”

宋怀时笑了下:“不了,我这就回去了。”

向榆点点头,倒也没觉得异样。

宋怀时还在她位置上看题,向榆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。等吃完饭回来时,教室里已经没有宋怀时的身影了。

桌面上的试卷与书本被整理得整整齐齐,唯一放在中间的是一本数学书,里面夹着考卷。

向榆没察觉异样,拿起书把试卷抽了出来准备看题,突然,她注意到试卷上贴着的五颜六色的便利贴。

便利贴贴在试卷的错题旁,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,清晰地记录着每一题的解题思路。

大部分错题的解题思路都被写了出来,最后有几道难题问题出得刁钻,宋怀时没写解题过程,而是写道——

“这几题的解题过程比较复杂,我回去研究一下另一种解题方式教你。”

向榆捏着试卷眨了眨眼。

是宋怀时啊。

3

暮春,厚重的冬季校服还没脱下,俞中就迎来了春季踏青。地点不远,就在学校旁边的白云山。

分批组织爬山,先高三,再高二高一。 周五一早,学校组织了高三年段集合后,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让大家出发了。

因着爬山,向榆也没带太多东西,只背了一点吃的,轻装上阵。

学校到白云山的距离有一两千米,等走到山下时,平时缺乏锻炼的学生们已经开始喊累了。

老师组织大家休息,一声解散,陆佳穗就拉着向榆和姜韵兴冲冲地跑到小卖部去买冰激凌。

甜腻的冰霜入口即化,向榆的舌尖被冷得一哆嗦,她又咬了一口冰激凌,眼睛一瞥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宋怀时。

少年身上厚重的校服已经脱下搭在臂弯,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黑t恤,人站得笔直,嘴角弯着笑,似乎在跟同学逗趣。

向榆盯着宋怀时看了一会儿,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理感应,宋怀时也正好侧头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。

他嘴角的笑意还未消散,与向榆对上视线后,脸上的笑意更甚,他轻轻抬手冲她挥了挥。

向榆也笑了起来,抬起手掌左右摆了摆。

隔着人海,两两相望,轻轻挥手,眼含笑意。

“小榆,再不吃冰激凌就要化掉啦!”

向榆回过神,收回视线微微一笑。

俞中组织学生走的是上山的公路,一圈又一圈的柏油路蜿蜒盘旋在山间,一眼望不到顶。

路程过半,周围的同学都开始号叫喊累。

“我要累死了。”

“爬山简直是要了我的命,我真是蠢到家了才会对这次踏青产生期待!”

向榆走了几步,鞋子有点顶脚,些许痛楚从指头处传来。

陆佳穗也在抱怨自己的腿要废了。

“好啦,很快就要到半山腰了,到那就可以休息了。”姜韵在旁边小声安慰。

向榆往她们的方向看了一眼,随后又将视线落在正前方。

远处的亭子出现在视线里,她暗自松口气。

“大家在原地稍作休息,不要跑远,休息片刻后我们继续赶路。”

段长一下令解散,围在一起的学生顿时松散开来。

亭子就那么几个位置,跑得慢的也就没有位置了。

向榆就愣了一秒,再回神时,亭子已经满得塞不下人了。

“他们跑得也太快了吧。”

“是啊,我真要被热死了。”陆佳穗扯了扯衣领,“我去趟洗手间,你俩去不去?”

姜韵表示自己要去。

“小榆你呢?”

向榆摆手:“不啦,我在这等你们,给你们看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