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雪了啊。”大人们是沉稳的,虽然没有像孩子们那样蹦跳,却也转头跟身边的朋友相约,“等明日雪停,出城看雪吧。”
他们的眼中闪着光,四周都是欢乐的,只有叶柔和白羡鱼,要在这初雪中,走到大理寺去。
“可惜了,”叶柔抬手接了一粒雪,看着它化开,道,“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今年的雪景。”
她这一路都没有哭泣,背着包袱步履平稳。但白羡鱼能感觉到,她心底的恐惧和担忧。
那是大理寺监牢。黑暗、阴森、压抑,时不时会有猝死的人从眼前被拖走,脸被老鼠啃得到处是窟窿。
待上几日,就算不受审,整个人也要疯魔了。
白羡鱼咬紧牙关,担心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,做出不该做的事。沉默半晌,才劝慰道:“一定能的。”
长安的冬季有三个月呢,一定能在这三个月里沉冤昭雪。
四周欢闹的人跑来跑去,他们躲避着,常常碰到对方的衣衫。
雪粒变成雪花,染白他们的肩头。
大理寺就在眼前,几个官差等在森严的大门口。
“感谢武候长一路护送,”叶柔转身,同白羡鱼道别,“为了我的名声,你甚至都没有穿武候制服。”
白羡鱼勉强笑笑,心底一阵热乎乎的酸涩。
她竟知道他特意换了衣服,不是因为冷,而是怕别人知道她被武候带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