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别再分神了。”夏教授昵了他一眼便走开了。
苏遇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,其实他刚刚并不是在,只是在想那天季思桐口中的乔阳是谁。
那天从瑄姨家出来后,回去的路上,苏遇和她说起老人的故事。
老人与她的丈夫还有苏遇的爷爷奶奶,在抗战时期曾是战地医生,四人皆为好友,一路相互扶持过来。有一次,老人的丈夫为了救她,受了枪伤,跌入深湖中,找了几天几夜都没找到。那些人都说,他受了伤,又在湖里待了那么久,深冬的湖水多冷啊,就算熬得过枪伤也熬不过刺骨的湖水。老人不相信,驻扎在营地期间,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伤者被送过来,她从早忙到晚但仍是坚持去湖边等。他们说她固执,她不听,他们说他回不来了,她不信,固执也好,不听劝也罢,那片湖有他跌落时的温度,一到那里他的气息似乎还在,她便感到安心。
后来抗战胜利回到他们的老家a市,老人始终不相信丈夫会死,便把以前两人的家改作成饭馆,还种了满院子的三色堇。三色堇是她丈夫最喜欢的花,还以她的名字作为饭馆的名字,每天不多接客,就一两桌,后来岁数大了也就渐渐不开了,只有苏遇一家人时不时过去陪陪她。
寂静的路上,苏遇平淡的声音讲述着一个深情的故事,季思桐听完有些心酸,用一生等一个未知生死的人,其中的深情和孤勇,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感同身受。
“那后来,她丈夫……?”季思桐问。
“没有,一直没有回来,估计真的是不在了吧。”苏遇声音中也不禁带了几分悲凉。
“本来按辈分,我应该叫她一声奶奶,可老太太说这样把她叫老了,非得让我们叫她瑄姨。她没有子女,就把我们当做亲人。”
气氛一时有些伤感,两人都安静走着,直到被一串突兀的铃声给打破。
季思桐指了指肩上背的包,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的电话。”
“没关系,快接吧。”
几乎是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,季思桐方才脸上的几分忧郁被惊喜取代,苏遇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,只听见她喊了一声“乔阳”,带着惊讶和喜悦。
也许是因为他还在边上,季思桐没说几句便挂电话了,但是听完这通电话后她的心情明显很好,刚刚听到老人往事的那抹心酸也不见了,他笑了笑,没问什么,本来给她讲那些事也不希望她心情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