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娇栖 承流 1010 字 2024-05-22

宛如是鹿鸣苑的模样。

    像,却又不像。

    宛如是想要重设昔日的场景。

    可事到临头却不敢真的面对。

    只能朦朦胧胧,模模糊糊,似是而非。

    这样才能假装自己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。

    梦里的一切都如此不清晰,所以才好欺骗自己。

    骗自己,时光轮转,又回到了过去。

    四年间,她当然是很苦很累,经历无尽的生与死。

    那他呢?

    亲手害死心爱之人,亲眼看着心爱之人堕入滚滚江流,却没能拉住她。

    他是什么心情?

    伤心、痛苦、愧疚、哀恸。

    这桩桩件件,是不是足以压垮一个人?

    足足四年,他是怎么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的呢?

    陆黎告诉她,陛下四年间没有任何人,励精图治,没有任何想法。

    像是断了情、绝了爱,除却朝政外,没有多余的情绪。

    可是,她却亲眼得见,这房中的摆设,这两盏花灯。

    若非惦念太深,若非实在放不下,又何至于如此自苦?

    沈柔转头,静静凝睇着他眉眼的模样,右手颤栗着,抚上他锋利的眉骨,缓缓拂过他脸上清晰的棱角。

    这四年,他是怎么过的?

    苦吗?痛吗?

    是否如她一样,夜夜不得安寝,日日不得安食?

    荆州城初见,只觉他瘦了,瘦可见骨。

    五官变得越发锐利,威仪更胜往昔,让人不敢逼视。

    如今却觉,比之锋利的眉眼骨骼,他眼底透骨的痛楚,才是那让人不敢直视的来源。

    那时,他的脸色那么差,憔悴极了。

    像是大病一场,强撑着精神去见她。

    她却不曾注意到。

    沈柔的心窝在胸骨当中,连绵不断地痛着,几乎让她无法思考。

    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。

    卫景朝不由叹道:“怎么又哭了?”

    沈柔抚到他下颌的手,忽然紧紧攥住他的衣领,用了极大的力气,像是要把那块布料扯碎。

    她双目通红,哑声喊他:“卫景朝,你难受吗?”

    你只问我的苦,听我的怨。

    那你的苦呢?

    为何不提、不讲、不说?

    她的眼泪,一颗比一颗大,全都砸在卫景朝心上。

    卫景朝脸上没有多少苦涩,只有无奈,轻轻道:“沈柔,我不苦。”

    与沈柔经历的痛苦相比,他又算什么呢?

    他伤的是心,而沈柔却险些丢了这条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