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盛不敢收,将那荷包推给素律,扯着嘴笑了笑:“这事儿古怪得很,牵连了三殿下,陛下派奴才请殿下过去做个定夺。”
他这话像是什么也没说,却也什么都说了。
说是‘牵连’,听来建明帝并没有怀疑姜妁的意思,又说是‘定夺’,恐怕建明帝心中已有计较,不过是请她过去照例询问一番罢了。
素律抬眼见姜妁仍旧闭着眼,却知她已将江盛的话听入耳,便不再多问,江盛又推脱不要那荷包,她也不强求,从善如流地将荷包揣回袖笼中。
“你师父什么时候能出来?”
江盛这是头回见姜妁,一直胆战心惊,小心翼翼的伺候着,万不敢行差踏错,他可是知道的,跟着傅长生去见这位主儿的内侍,没几个活着回来的。
听她突然开口,顿时吓得一激灵,整个人跟个木头似的杵在当场,结巴着不知该做何答复。
姜妁嗤了一声:“傅长生怎么净在自己身边放些傻子。”
素律唇边噙着笑,撇了一眼呆呆愣愣的江盛,道:“许是因为傅厂督自己便聪敏过人,身边自然便不需要留些多么机灵的。”
毕竟当年的司礼监前任督主霍砚,可不就是前车之鉴,被‘聪明过人’的义子傅长生,一举给捅了下来,如今尸首都不知在何处。
江盛听不懂这主仆两人之间的哑谜,只好讪讪赔着笑,道:“陛下说,督主犯了错,要让他反省反省。”
姜妁踢了一下脚,算作应答,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玄猫油光水滑的皮毛,心中渐渐有了算计。
内侍抬着姜妁一路往嘉成皇后的懿宁殿去,不过半盏茶的功夫,便在殿外停了下来。
素律伸手去搀姜妁,玄猫从姜妁的膝头爬上她的肩膀。
姜妁抬眼一看,由内到外的内侍宫女跪倒一片,无一不是颤颤巍巍,噤若寒蝉。
“陛下方才在皇后娘娘这儿大发雷霆,里头贤妃娘娘也在呢,”江盛小声解释道。
姜妁扯了一下嘴角,歪头看他:“你倒没有本宫想象中的那么蠢,”说罢便跨步往里走。
素律落后一步,又将那荷包递给江盛,见他满脸惊恐的还要推脱,便道:“收下吧,这是殿下赏的。”
江盛这才抖着手,接过那荷包,入手便是沉甸甸的感觉,见姜妁和素律走远,他才悄悄打开荷包往里瞧了一眼,顿时被那金灿灿的光芒晃的眼晕。
吓得他四下张望,看周边的内侍宫女无一不是跪着,才忙不迭的将荷包收拢,强压着喜意,眉头却藏不住的飞舞起来。
另有宫女引着姜妁往里走,直至花厅不远处,才停下脚步,道:“奴婢只能迎殿下到此,皇上尚在盛怒之中,不允奴才们在周边伺候,素律姑姑也与奴婢在此处稍作等候吧。”